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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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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百年好合◎

十二月三十一日, 一年的最後一天。

舒藍和黎宴成順利交班後,乘坐飛機飛往了新城。抵達新城時,已是下午兩點。

新城北郊, 有一片極具異域風情的老洋樓區。P國曾是西班牙的殖|民|地,有很多地方都有這種洋樓區, 不過像這種完整保留下來的不多。

三四條縱橫交錯的小街區, 石板路散發著古樸的氣息,街道偏狹窄, 只能剛剛容下兩輛小型家轎並排而過。道路兩旁是典型的西班牙式的洋樓——大部分都是三層建築, 清一色的擁有著極具特色的西班牙陽臺。這種陽臺一般圍著建築包了一整圈, 每間房推門而出都可以去到陽臺上。精致的金屬雕花圍欄外側掛著一盆一盆的垂吊植物, 有千葉蘭, 有絲葦, 有長春花。每家每戶的圍欄雕花和綠植選擇都不一樣,各有特色,又別具風情。

“誒, 這不是……”舒藍從Uber上下車, 驚訝地看著眼前棕紅色的小洋樓。棗紅色的石磚墻,白色的雙開圓栱門和落地窗,搭配灰藍色的雕花圍欄。溫馨又別致,仍舊是舒藍記憶中的模樣。

那時候她跟著黎宴成輾轉奔波, 換了很多出租房。而眼前的這座小洋樓, 是他們分開前最後一個落腳之處。

小洋樓分三層。房東老太太住一樓, 二三樓用來出租。當時黎宴成和舒藍, 就租下了第三層。

舒藍驚喜地看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小洋樓, 許多記憶開始慢慢覆蘇。

黎宴成一手拖著行李箱, 另一只手牽過舒藍的手。

兩人攜手走上臺階, 到了大門外,黎宴成從懷裏摸出一把鑰匙,插入鎖孔,旋轉,開門,一氣呵成。

他將行李箱放在門廳地上,擡手按開墻上的開關。左右兩排歐式墻燈亮了起來,暖黃的燈光瞬間照亮了室內陳設。

舒藍走進去,眼前微微一亮。

屋內格局沒變,然而能看出裏面已經翻修過了。墻上的漆是新刷的,老舊破洞的地板也全都換成了原木色的實木地板。地上鋪著幹凈蓬松的羊毛地毯,一踩一個腳印,松軟舒適。位於大廳正中的旋轉樓梯也被翻新了——扶手和臺階或加固或置換成了新的,並重新刷上了乳白色的漆,看上去覆古又高級。

舒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:“什麽情況?你把這地方買下來了?”

黎宴成笑著一點頭:“嗯。當年換過那麽多地方,我記得,這間房子是你最喜歡的。”

“沒錯。”舒藍垂眸一笑,“我很喜歡這裏的陽臺,還有三樓的那個天窗。”

舒藍像是陷入回憶似的,嘴角輕輕上翹,眼中感慨無限。

“我那時還偷偷許願以後不要搬走了。早上我們可以坐在陽臺上喝咖啡,晚上可以躺在天窗下看星星。”

“你說的那些,現在都能實現了。”

黎宴成從身後貼過來,線條流暢的手臂穿過她的腰肢繞到她小腹前,微微收攏。

“這裏以後,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了。”黎宴成在舒藍耳邊輕聲說道。

秘密基地。舒藍喜歡這個詞。有種禁忌般的甜蜜。

“你什麽時候買下這個地方的?”

黎宴成答道:“兩年前吧。”

頓了頓又補充道:“不過裝修是咱倆在一起後才開始著手裝修的。”

舒藍驚訝地看著他:“兩年前?那豈不是在我們重逢前?你買這裏幹什麽?”

黎宴成沈默兩秒,輕咳一聲,說:“想買就買了。”

舒藍思索了一下,旋即想通,笑著攀住黎宴成的胳膊:“呀,黎隊,沒想到你這人外表冷冰冰,骨子裏還挺浪漫的。”

“不能和她在一起,就把她喜歡的房子買下來。偶爾去坐坐,追憶往昔,幻想未來,也是好的。——我說得對不對?”

舒藍說這話時,胸口驀地微微一酸。還好他們沒有錯過。沒有錯過他的深情,他的浪漫,和他說不出口的深愛。

黎宴成微微斂眸,裝淡定,不發一言。

舒藍忽然玩兒心上頭,不依不饒,扭著他的胳膊輕晃著:“黎隊,我說得對嗎?嗯?對不?”

黎宴成終於沒繃住,低笑出聲,又狠狠掐住她的腰:“看破不說破。這話不是你說的?”

舒藍踮起腳尖在他頰邊飛快地吻了一下,又湊到他耳邊低語:“那也要分情況呀~ 該說破的時候,就要說破,這叫情趣。黎隊,你要學的,還多著哪。”

黎宴成忍俊不禁,又被她隔靴搔癢似的撩撥弄得有些難耐,終於側過頭,堵住了她的唇。

黎宴成單手握著舒藍的腰,旋身將她抵在墻上,用力深吻。

唇齒交融,棋逢對手,糾纏不休。

許久,黎宴成終於放開那雙艷紅的唇,低頭去吻舒藍白皙修長的頸,薄唇一寸一寸熨燙在她細膩的皮膚上。

舒藍閉著眼微微仰頭,反手扣住男人的後腦勺,根根分明的短發刺入指間縫隙,又酥又癢。

頭頂上那盞歐式仿古煤油燈在二人臉上投下暖黃又暧昧的光線。兩人在燈下纏綿,像一對交頸的鴛鴦,熾熱又旖旎。

“帶你上樓參觀一下?你想不想去看看三樓的天窗?”須臾,黎宴成擡頭,在舒藍耳側問,嗓音低啞,聲線魅惑。

舒藍嫵媚低笑,半睜著迷離瀲灩的眸與他對視。

片刻,摟緊他的脖子,算作回應。

黎宴成雙臂微微一用力,面對面托抱起舒藍,大步朝樓上走去。

三樓原本的天窗是那種木質的格子窗,雙開的那種。現在被黎宴成換成了一扇明亮的大玻璃。

下午三點的陽光,透過天窗直射下來,被玻璃自帶的變色功能削弱了一層,不再刺眼。

落在身上,暖洋洋的舒適。

舒藍躺在潔白的羊毛地毯上,恍然間越過男人寬闊有力的背脊望向窗外,大腦有了瞬間短暫的空白。

幕天席地——待回神後,舒藍腦中忽然蹦出了這樣一個詞語。

而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,莫名地讓她情緒更加亢奮,倏然沈迷,不可自拔……

天光逐漸轉暗,舒藍打了個激靈,驟然從迷離半夢的狀態裏清醒過來。

一睜眼,便見黎宴成趴在身側,懶洋洋地支著胳膊看著她。視線溫存繾綣。

“我怎麽睡著了?”舒藍啞聲咕噥道,“我睡了多久?”

黎宴成笑了一下,眸中似有一閃而過的戲謔:“你剛才累暈過去了。也沒睡多久,十來分鐘吧。”

舒藍折過手臂,擋在眼前,細細回憶了一下,好像真有這麽回事。

黎宴成沈聲笑,低下頭吻了吻她微微紅腫的唇,貼著她的唇低聲問:“害羞了?”

舒藍輕輕搖一搖頭,疲憊地放下胳膊,慢慢靠過去,將頭枕在黎宴成肩頭:“你就不累?”

“我本來還想繼續……”黎宴成頓了頓,輕輕勾唇,“但還是算了吧。晚上還要出門去跨年倒數,怕你起不來。”

黎宴成長臂一伸,撈過放在一旁的水杯,湊到舒藍唇邊:“剛倒的,有一點燙,別喝太急。”

舒藍就著他的手,小口小口喝著,蜂蜜檸檬的味道一路從口腔滑入咽喉,瞬間讓冒煙的嗓子感到輕松不少。

頭頂天窗外,天幕已完全沈了下來,點點疏星取代了早已消失不見的夕陽。

“幾點了?”舒藍隨口問,窩在黎宴成懷裏,依舊懶洋洋的不想動。

“七點了。”

舒藍:“……這麽晚了。”

黎宴成用手慢慢梳理著她烏黑柔順的秀發,輕聲問:“再瞇一會兒,然後我們出去吃飯?吃火鍋?”

舒藍搖了搖頭,忽然耍賴皮似地朝他伸出手:“抱我去洗澡先,身上都是汗。”

黎宴成微微笑著,在她額上溫柔一吻:“遵命,老婆。”

兩人吃過晚飯,手牽著手在護城河邊散步。

大部分人都去了市中心的廣場等倒數。他們沒去,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擠熱鬧,只想獨享難得安靜不被打擾的二人世界。而且河邊小徑這裏也能看到煙花,沒必要非往人堆裏紮。

兩人手拉著手,十指緊扣。因為心意相通,即便彼此不說話,也覺得很舒適自然,恬靜幸福。

臨近十二點,兩人在河邊樹下的長椅上坐下,靜待新年的到來。

“咱倆之前在一起那麽久,居然從來沒一起倒數新年過。”舒藍忽然感慨。

當年他們一共在一起跨過三個新年,前兩年,黎宴成因為任務繁忙,每次都是新年過後才著家。

只有最後一年,他趕在新年前回來了。

舒藍煮了速凍餃子和蒸了年糕,兩人一起吃餃子年糕,就算一起跨年了。

黎宴成‘嗯’了一聲,過了一會兒,又說:“對不起。”

舒藍‘哈’地笑了,立刻搖了搖頭。

她望著遠處市中心的萬家燈火,真誠地說:“謝謝你,Lee。”

黎宴成轉頭看著她:“謝我什麽?”

舒藍:“謝謝你,給了我一段不一樣的人生。”

黎宴成眼神微動,喉頭滾動。

半晌,他低聲道:“關於這一點,我也要謝謝你。”她何嘗不是,給了他一段不一樣的人生。

嘭——嘭——

象征新年到來的煙火,忽然從遠處直沖升起,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成一朵朵絢爛的繁花。

“糟了……光顧著說話,又忘了倒數。”舒藍無奈笑道。

黎宴成:“那就趕緊許個願吧,還來得及。”

舒藍微微挑眉:“你還信這個?”

黎宴成莞爾:“畢竟是新年嘛,討個好彩頭也是好的。”

舒藍與他對望,片刻,笑著閉眼合掌:“行,那還是許一個吧。”

舒藍在心中,默默祝福兩人在新的一年裏,都能平安健康。

平安,健康,是她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心願。

再睜開眼,舒藍就看見,漫天煙火下,黎宴成就在她正前方,單膝跪地。

見她睜眼,便輕輕地鄭重地拉過她的手。

舒藍微微吃了一驚,屏息盯著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,心跳如雷。

黎宴成指尖夾著一枚璀璨星光,閃耀得讓人眼睛生疼。

“甜言蜜語的話我也不太會說。”

“而且我想,其實很多話就算我不說,你也都明白。”

正如黎宴成所說,他的確不太會說甜言蜜語。但只要和他對視,就會覺得,他眼中熾熱的真誠,和不加掩飾的慎重珍惜,早已勝過一切甜言蜜語。

“原諒我的倉促,我承認我迫不及待。我等這一天,已經等得太久。以前只能在夢裏想想,現在現實給了我這個機會,我便一天也不想再等了。我想名正言順地叫你‘老婆’。”

“我希望今後的每一天,都有你相伴。只有你,也只能是你。”

“嫁給我,舒藍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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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雯向來反骨,直接點了他互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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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若手中無劍就不能保護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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預收2《荒漠玫瑰》

【武警中隊長x藥物化學家】

陳窈的車壞了,蹲在路邊,對著沒信號的無線電發愁。

自古總有被發配駐邊的可憐人,死在流放途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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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窈擡頭,瞇著眼看他。這個人,怎麽長得和N年前被自己甩了的前男友那麽像。

“你也有今天。”

“喲……沈郁啊,你怎麽黑了。”

不是所有的相遇,都是久別重逢……也可能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。

他駐守的地方,寸草不生,黃沙萬裏。這裏有浪漫的落日,也有靜謐的殺機。他像一只蟄伏的獵豹,守著這寸草不生的荒原。這裏是他的家,也將是他的埋骨之地。

那一天,陳窈帶著她的瓶瓶罐罐,倉皇而至。

這片荒漠,終於開出一朵玫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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